被暴露
昨天回老家，伯母和我讲到妈妈怀孕的事。我听她说。
谈到家庭尤其是奶奶对男孩的迫切，谈到闲言碎语，谈到当年大伯和伯母的压力，谈到妈妈的妊娠反应和精神负担，谈到我应该为妈妈做的。随之想到从前辈分比我高的家里人、亲戚聊天时透露出来的乡村各人落井下石的攻营算计、占他人便宜的小聪明、很多时候让我觉得猥琐的背后议论、无根无据的猜测、有些虚伪甚至残忍的同情感慨。难听的话，血缘最浓的人也说过。小时候的事，爸爸妈妈所背负的。从前觉得父亲有些“表现开明”的表现挺假的，现在才略有感知父亲是在怎样的环境中、怎样的关系网络中诞生了怎样“需要一个好脸面”的心理。
不知道怎样面对妈妈了，也许她是在为了我而克制呢？能干的事真得很少，并且想问的问题不能问、无助的感受不能分享。
与父母的交往充满让自己愧疚的厌烦、延续的自责和心疼。
第一次清楚自己是被暴露在父母有意遮盖掉的世界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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